《宴清都》(1 / 2)

宴碎最近这几年,总是莫名觉得心里空了一块。

仿佛缺失了什么,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。

好像那里原本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,却不知被丢失在了哪个不知名的角落。

若是细细去品味,整颗心脏都会跟着绞痛,痛到难以呼吸。

觉得不对劲,她连跑了好几家医院,得到的却都是同一个结果。

她的心脏没有任何问题。

可是几年过去了,这种症状却丝毫没有好转。

甚至常常在夜里感到心悸,而后浑身都不舒服,又说不上哪儿不舒服。

就像被困在无边的寂静之中,耗尽了全身力气,可怎么走,也走不到尽头。

天气愈发变冷的时候,这种症状就会愈发明显,频次也会增加。

于是她常常一人在窗前独坐整夜,望着窗外的街景,却不知自己在想什么,该想什么。

后来,她觉得自己该去看心理医生。

医生是个年迈的教授,头发花白,面目和善,问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。

她仔细回想,五年前的某一天,她突然从睡梦中惊醒,然后便开始心绞痛,痛到窒息,痛到泪流满面。

可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痛。

甚至想不起那天的细节。

她当时是怎么睡着的,为什么一觉醒来,却是傍晚。

平时也会午休,但从没有超过一个小时。

她只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,那场梦似乎就是她心痛的原因。

可是梦里的内容,她却一点儿也回想不起来。

人总是会遗忘自己做过的梦,她擦干眼泪之后,并没有太放在心上。

教授说了一大堆专业术语,她听不太懂。

反正大概的意思就是,她的内心深处有很重要的羁绊。

重要到心脏常常做出本能反应,牵扯神经如撕裂般疼痛。

可是,她遗忘了这个羁绊。

宴碎二十五年的人生中,从来没有失忆的现象。

她能够把自己人生的每一个时刻都细数出来,并没有哪一段时光是空缺的。

宴碎估摸着自己是被蒙了。

但临走前,教授还是向她留下了自己的名片,并告诉她可以随时联络。

宴碎有些心烦意乱,胡乱应着,将名片塞进包里。

从医院的咨询室出来,穿过一条街,她在马路对面的一家咖啡厅坐下来。

咖啡厅名为“缪斯”。

如它的名字,里面的装潢古典文艺,带着西方艺术的神秘色彩。

店里的主打咖啡,与它的名字相同——你是我的缪斯。

很多搞文艺的都爱对自己最爱的人或是最重要人说这句话。

宴碎算文艺界的半吊子,所以毫不心虚地点了这款主推。

反正来喝的人,大多也不是什么大文艺家。

坐在落地窗前,等待咖啡的过程中,她有些怅然地看着窗外。

冬天已经悄然来临,早上出门时,寒风吹来,冷得她回屋又拿了一条围巾。